華沙老城—並未感到不願癒合的創傷
第二天一早,重新回到皇家大道,這次我們是從維濟特古(Wizytek)教堂向左走,前往老城區。接下來的一個上午都在老城區慢慢的晃蕩。
整條大街上除了我們幾乎沒有遊人,哈哈哈,走在清晨的皇家大道的新世界大街(Nowy Swiat)馬路中間東瞅西瞧,沒有交警來干涉,拽啊!總統府門前的保鏢見我一張不像恐怖分子的臉也就隨我探頭探腦窺視了一番;老皇宮門口聽了幾曲味兒很正很足的手風琴;騎上摩托逛一圈老城也是很愜意的事情;在市政廣場逛了逛琥珀商店,波蘭的琥珀就像白玉之於國人,但是,我還是覺得琥珀沒有賣琥珀的小妹兒好看;玩夠了,走出老城牆,去居里夫人的門前坐了坐;然後去給1944年熱血抗擊納粹的烈士們獻了一束花。。。。
梅塞德斯.奔駛公司大樓,這裡是華沙最重要商業街區和市民活動的場所,許多重要的歷史建築和政治文化中心都在這個十字交叉的大街上。
遇上了一個拉手風琴的老人,他身邊的長凳都能點播肖邦的名曲,可惜我不是很懂西洋音樂,聽起來都很美,但說不出所以然來。
街東的布里斯托酒店(Hotel Bristol)建於1899〜1901年,歷史悠久檔次高,又緊鄰拉齊維烏宮,故接待過許多政治人物住宿,如納粹頭子戈林、法國總統戴高樂、美國總統肯尼迪等。正在奇怪五星級酒店怎麼會門前出現牽著警犬的彪形大漢,走過酒店,哦,總統府到了。
這裡是拉齊維烏宮,原是貴族拉齊維烏(波蘭語:Radziwiłł)家的公館,建於1643〜1645年,公館的一部分被用作劇院在1765年向公眾開放,肖邦8歲時的首次鋼琴演奏會就在這裡舉行。拉齊維烏宮在二戰後長期作為波蘭總理(波蘭模仿蘇聯稱部長會議主席)的辦公地點,1993年至今,這裡是波蘭總統府!
波蘭總統府——是一座新古典主義建築,建於1818年,建築前矗立著約澤夫·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雕像。這裡曾作為拿破崙的司令部,從這裡拿破崙大軍開進了莫斯科。
至於“二戰”後在這座宮殿發生的大事,不但對波蘭,對歐洲乃至世界都有著重要影響。“二戰”後東西方冷戰,北大西洋公約和華沙條約兩大軍事集團對峙,《華沙條約》就是1955年在這裡簽署的。1970年,波蘭和西德也是在這裡簽訂了《關係正常化基礎條約》,鐵幕出現了第一塊鬆動。1989年2-4月,波蘭朝野兩大勢力同樣是在這裡舉行圓桌會議,瓦文薩和團結工會躍上權力高台,從而打開了東歐劇變的大門。2016年7月,北約在這一華約誕生地舉行了號稱是北約歷史上規模最大的峰會,對昔日的華約算是徹底的清算和報復。
離開總統府繼續向前不遠,矗立著波蘭詩人密茨凱維奇的雕像,在克拉科夫也見過一座,Adam Mickiewicz (1798~1855) ,比馬克思大二十歲的革命家,魯迅稱他為“在異族壓迫之下的時代的詩人,所鼓吹的是複仇,所希求的是解放”。他不僅被譽為波蘭最偉大的詩人,而且作為一個愛國者為波蘭的複國進行過許多政治活動。他在巴黎逗留期間與肖邦有過接觸交流,據說肖邦受他的詩集代表作《青春頌》啟發,寫出了《G小調敘事曲(作品23號)。
拍於1944年的波蘭老城區照片。能清晰的看見皇家大街的輪廓和它周圍的斷垣殘壁。
華沙由於在二戰中被夷為平地,戰後華沙的老城,卻是完全按照舊華沙的樣子重建起來的,是戰前就由華沙大學建築系的老師和學生仔細將每一棟建築畫好圖紙,戰爭中送往山洞保存,戰後則由華沙人民自覺聚集起來向政府請願爭取到的舊城重建。——如果沒有那些可愛的老師和學生,以及熱愛祖國的請願的人民,如今我們看到的華沙,可能會跟今天中國的絕大部分城市大同小異吧。也因為感動於華沙人民那份對祖國的愛,聯合國特批,將重建的華沙老城認定為世界文化遺產。
大街的盡頭便是華沙老城。一片尖塔林立、錯落有致的房子,玫紅、鵝黃、草綠和淺藍,色彩各異地衝擊著我們剛建立起的對華沙的感知。
來到王宮前的廣場,環顧四周彷彿一座被定格在色彩中的城市,站在齊格蒙特三世柱前抬頭仰望,頭頂是一片名副其實的波蘭苦難的“歷史的天空”。
華沙修復時波蘭人以幾乎極端的嚴苛方式還原著戰前歷史——舊城區中零星殘存的老屋上,外牆彈道的痕跡在歲月的流逝中漸顯平和
老城戰時被毀壞達85%, 華沙人採用了一種乍看上去“矯枉過正”的方式將其重建——大面積運用鮮明的撞色將歡樂的氛圍勾勒到極致。希爾維亞說,每個華沙人都將老城視為最珍貴的記憶,於是每個人都將記憶構築得絢爛一點,老城就重建成了今日的調色板模樣。
如果不知道這段華沙悲慘的歷史,你能看出來這裡是重建的嗎?我們都不禁為波蘭人暗自叫好,哪裡能找出這些本應有著明顯復原跡象的破綻?
廣場中央是齊格蒙特三世紀念碑,柱頂上的國王齊格蒙特三世在1596年將波蘭首都從克拉科夫遷來華沙。只見他左手扶著十字架,右手持劍。根據傳說,如果國王放下佩劍,華沙將面臨失敗。
廣場東面的紅色建築就是王宮。自從首都遷來華沙後,波蘭國王就居住於此。數百年來曾經多次改建,二戰期間,90%的古王宮被毀壞,炸的只剩三堵牆,戰後,波蘭人民頑強的在原地用留下的殘骸重新建起這個宮殿
我們來到廣場時,遊人很少,店鋪也沒有開業,整個王宮廣場非常的安靜祥和,非常喜歡這樣沒人打擾的觀光。
這時騎上摩托溜一圈一定很不錯,沒有熙熙攘攘的遊客,穿行在狹窄的街區,摩託的轟鳴聲驚擾了偶爾經過的遊客,小石塊路帶來的那種顛簸感,讓人非常的愜意。
1978年才重建一新的王宮,這座重建的古老建築現在被譽為“ 波蘭民族文化紀念碑“。今天這裡在舉行紀念1956年波匈事件的展覽。1956年在波蘭和匈牙利發生的群眾走上街頭抗議當局的騷亂。波蘭發生的事變,以及隨後發生的波蘇矛盾得以和平解決;而在匈牙利,抗議活動演變成為當局無法控制的動亂,蘇軍的坦克開進了布達佩斯,事變才得以結束。
1956年的波匈事件,對於當時的我國領袖人物和以後的共和國史的影響是深遠的。
現在王宮裡成列著波蘭歷史和珍寶。戰後修復期間,由於原圖紙得以完好保存,十幾萬波蘭人參與到修復建築和找回王宮的珍寶的工作,終於讓這座波蘭民族興衰的見證者重生。
波蘭的歷史從來就和動盪、分裂、侵略。。是分不開的,但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波蘭人的愛國之心。悲傷的歷史卻掩蓋不了華沙老城的美麗,縱然華沙城市的古蹟在二戰的大浩劫中被從地圖上抹去,如今復原的建築,重建的城市依然讓人讚嘆它的魅力。
世界遺產委員會是這樣評價它的:嚴格按原樣重建,表明了波蘭保留傳統文化環境的真切心情…… 華沙的重生是13至20世紀建築史上的不可磨滅的一筆……
頭頂一縷陽光趕走了剛才的灰暗,變得蔚藍的天空中鴿子群昂首挺胸地排開隊列,平民味道十足的住宅樓陽台上端著咖啡杯的居民正悠閒地躲在花叢後看著一幫幫異國遊人,老城建築流光溢彩的暖艷,前蘇聯式建築板起面孔的典型性褐黃色,城堡廣場、維拉努夫宮頗具年代質感的鐵鏽紅色……此時在我的眼裡,這些奇異的色塊彷彿一卷信手洋灑的印象派畫作,而畫布的基底則是厚重波蘭歷史。
持盾拿刀的美人魚是這個戰鬥民族的象徵
離開廣場走進碎石鋪成的小街小巷,通幽的曲徑中是這個城市原本的祥和安靜。睡眼惺忪的本地人偶爾從旁邊的小門內走出來,見慣不驚的看著我們這幫大驚小怪的異國遊人。
Castle Inn,城堡酒店就在老城和城堡區,是一家有各種主題房間獨特的小型精品酒店。
古城內街道是呈棋盤格式的交叉小徑般的迷宮,僅容一輛馬車經過的狹窄小巷從不同的方向通向老城的中心廣場。
走在舊城狹窄的街道上, 一個隨意的回首才讓我猛的發現, 原來我身後一直都有著最完美的風景一一開始放晴的天空中, 幾絲光線從烏雲的縫隙中漏了下來,靜靜地落在了舊城五彩斑斕的房屋牆壁上,石頭路中間偶爾有那麼幾隻鴿子, 慵懶地邊走邊啄著食,寂靜的小路上一個捂得嚴嚴實實的老年婦女挎著買菜的籃子走過我們身邊。。。
整個老城顯得清新雅緻,寧靜的街道上行人並不多,寥寥幾個路過的人也是行色匆匆,以至於讓人很難把歷史上在這條街發生的戰爭場面和現實聯繫起來。
小巷內格雷斯聖殿教堂(Shrine of Our Lady of Gr ace Patron of Warsaw)和聖約翰教堂(Cathedral of St. John)緊緊相依,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 聖約翰教堂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教堂,高高聳立的暗紅色尖頂格外引人注目;而一牆之隔的格雷斯聖殿教堂卻是文藝復興晚期的傑作,整體風格低調許多,但是教堂的大門卻讓人驚艷,由著名雕塑家Igor Mitoraj所設計的“天使之門”雕刻得惟肖惟妙,栩栩如生。
聖約翰大教堂,始建於13-14世紀的一座哥特式教堂,毀於二戰,1966年重建,建築呈紅色,規模宏大。格雷斯聖殿教堂,緊鄰著聖約翰教堂的另一座文藝復興晚期風格的教堂,始建於1609-1629年。兩個相鄰的教堂內卻有著完全不同的風格。
教堂的一扇門,讓人驚嘆:門上塑有三個即將飛出或隱入,長有翅膀的天使。
美人魚是波蘭首都的象徵,是華沙的守護神,市徽中也有她的形象。這座雕像誕生於1937年,當時希特勒侵略波蘭的意圖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對祖國命運的憂慮,使得女雕塑家將美人魚塑造為一個高舉刀盾的英雄形象,美人魚的模特是年輕美麗的波蘭女詩人克雷斯蒂娜·克拉赫爾斯卡,她在戰前和戰爭年代寫下很多動人的詩和歌曲,1944年在華沙起義中英勇捐軀時年僅3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