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半遊船準時抵岸,四個人心照不宣、馬不停蹄地走向聖馬丁大街去找帝王蟹。終於在一家LA CANTINA FUEGUINA DE FREDDY的店裡找到可能是全城最後一隻游水帝王蟹,因為今天是周六,店家們都進不到貨,商家們都要休息,所以餐廳裡的游水蟹是賣完即止。這個鐘點了,可店裡卻一個人都沒有,讓人好狐疑開始營業了沒有?得到肯定回復後,我們才大大方方地進店,等待美食。
這裡最傳統的做法是手撕帝王蟹,其實就是廣東的清蒸,越是新鮮的食材越要吃原味,無需任何香料或過於復雜的烹飪,這點跟地球那一角的中國廣東廣州不謀而合。沒一會,服務生手端長50cm、寬30cm的不銹鋼盆,完完整整的帝王蟹,往餐桌上一擺,霸氣!
吃帝王蟹一定要配上這里特產的CAPE HORN BEER合望角啤酒,它倆絕對是最佳拍檔。這啤酒單喝時,花香味、麥香濃,入口略顯苦,且越冰越香濃,有點像比列時啤酒。而當蟹裡的蛋白質與合望角啤酒一產生碰撞,口感立刻轉變為清香爽口。餐廳會配剪刀、兩種蘸料(檸檬與紅醋)以及一碗咖哩米飯。我喜歡檸檬汁,清新、提鮮、醒胃。老馮喜歡蘸醋,那是從小的習慣。用剪刀剪下蟹腳,再剪下腳一邊的未端,先吸上滿滿一口蟹汁做為”鮮奏”,再小心翼翼地剪開蟹殼,挑出蟹肉,蘸上心儀的酸料,蟹肉爽口彈牙,口腔裡全是鮮與美在舞蹈,好不幸福。一隻1.4公斤的帝王蟹,1180比索,約合人民幣四百多。划算吧!
酒足蟹飽,已快三點,離太陽下山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也無意去等斜陽,便優哉游哉地走回小木屋別墅午歇。
老闆娘幫我們找了一位會英文的的士司機來包車,他開價是2000比索。好貴,老闆娘也很抱歉說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看到老闆娘很為難的樣子,我們接受了。
在烏斯懷亞的第三天計劃上午走火地島國家公園,中午再吃一次帝王蟹,下午逛逛小鎮,晚上飛回BA。
同時,大巴也止步於小火車的終點站,再往公園深處,除了徒步就是以小車代步了。徒步是當地年輕人特愛幹的事,尤其是夏天,他們來這裡露營、垂釣、野炊、談戀愛。
這個大清早,開進公園的車輛並不多,陽光穿過原生態森林的茂密古樹,斑斑駁駁、洋洋灑灑地落在泥路上、車窗上。再看看那時而鬱鬱蔥蔥、時而枯枝蒼勁、時而綠蘿戀古樹、時而金黃掛枝頭的樹林,人不免又恍惚起來。我身在何方?常青樹為何在這極地雪山前如此從容淡定?這冬季的主調為何不只是黑白灰,還幻覺般的挽留色彩?是寵愛嗎?感謝,我將銘記於心。
我們的司機是位五十多歲的老頭,西裝挺直,還很帥氣,越看越像李察基爾。他很專業從容地在一些不起眼的路口停好車,帶我們步行不到五分鐘,豁然開朗,藍天下,雪山巒疊,倒影在一弘如鏡湖水中,不起波瀾,偶有漣漪。世界是那麼謐靜,又那麼親和,似乎我們的一個呼吸、一個腳步聲都會打破她的修行。司機告訴我們,對面的雪山就是阿根廷與智利的分界線,往北是智利的領土了。也就是說,火地島其實是一半屬於智利一半屬於阿根廷。
火地島的名字並非因為這裡有什麼黃金或油礦,而是起源於麥哲倫在發現這片土地時,看到滿地都是土著們升起的篝火,故取名火地島。而火地島有著非常血腥的歷史,在西班牙殖民時期,原住民遭到白人慘不忍睹的種族大屠殺。而在南美,幾百年前西班牙的屠殺劣行比比皆是,可現今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仇恨,而是根生蒂固的殖民文化,包括語言與宗教。
阿根廷總會讓人錯覺以為在西班牙還有一個理由就是節假日全民休息,不管是什麼著名景點還是鬧市街舖,週六日不營業。這不,我們不遠兩萬里過來哪碰巧今天是周日,也就無緣去參觀湖邊的世界最南端郵局以及郵局裡那位兢兢業業為每一位遊客蓋名信片郵戳的白頭老翁了,而我計劃許久的給好友們一封來自”天涯海角的信”也因此泡湯。
同樣的原因,下午回到小鎮的聖馬丁大街上,不見車水馬龍,不見繁華喧鬧,95%的商舖都關門謝客,偶有一家半家麵包店、手工巧克力店、雪糕店、咖啡店開著門,但到了四點也陸續close。我們漫無目的地瞎轉,看看這五顏六色、或尖或圓或方格的小木屋,彷彿童話般,也是別有風味的。
四點半到五點之間,圓我在世界盡頭追斜陽之願。背後的巒巒雪峰由冰冷小主變為金頂貴婦不過三五分鐘,緊接著面前海天一色的港灣由淺藍到橙黃再黛藍,不變的是清澈如鏡、寧靜祥和。除了遊走的夕陽、初起的街燈,還有在水面與桅杆間嬉戲的海鷗,世界此刻是靜止的,時間也忘卻了轉動,連風兒都識趣地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我許願:
我願,
做風一樣的女子,
溫柔恬靜,淡雅清新。
於清晨享朝陽,
於午後品香茗,
於傍晚賞日落,
於夜晚讀書撫琴。
我願,
做風一樣的女子,
無拘無束,隨事隨心,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做自己想做的事,
見自己喜歡見的人。
不刻意去要什麼,
只做心中最美的自己。
此刻不禁想起古龍寫的”天涯”:
天涯不遠?不遠!
人在天涯,怎麼會遠。
真所謂人心走到盡頭,
何處不天涯……
PS
1、烏斯懷亞的美食除了帝王蟹外,還有手工巧克力、手工冰淇淋。雖說烏斯懷亞是整個阿根廷消費最高的地方,食客們不妨多選擇海鮮,帝王蟹、磷蝦、鱈魚等等,即鮮美又划算。這裡滿大街都有吃帝王蟹的餐廳,大多數店家都是首先剝出蟹肉,再做成不同菜色,蟹腿肉看上去緊實彈牙,味道應該還不錯,但我還是最喜歡清蒸。
2、烏斯懷亞的旅遊項目是有季節性的,比如去企鵝島,只有夏季才有,好像是四月以後就暫停了。而且上島人數有限制,所以須提前預定。再有是想去南極的,請在每年的11月至次年2月過來吧。
3、去國家公園以及冰川最好是包車,雖然路途並不遠,打車去也行,但問題是回來時想找一輛出租車就很難了。最好讓賓館幫忙找一個會說一點英文的司機,這里人基本上是講西班牙語的,若因語言問題耽誤了時間與地點,很影響心情。我們包車的費用是2000比索,耗時3.5小時,供參考。
4、世界最南端郵局的營業時間是周一至週五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週六週日休息。
5、不要以為這裡靠近南極就會很冷,如我前幾集所說,這裡冬季大概是零度左右,夏季最熱也就十三四度。但這裡的風很強,所以沖鋒衣、帽子、圍巾、手套還是必不可少的。